特约撰稿/徐毅 36996人。黄龙体育中心的大屏幕上，用这样的数字记录了这个不平常的夜晚——8月16日，浙江队在主场用一场平局把上海申花从中超积分榜榜首拉了下来，这场比赛也创造了浙江队队史中超上座率新纪录。这个赛季浙江队火爆的球市经常让球迷人数“开惊喜盲盒”，刷新队史中超上座纪录成为“常规操作”：6月14日主场迎战上海海港吸引了33955名球迷进场观看，创下俱乐部历史纪录；8月10日和北京国安的34175人又刷新纪录；6天之后又被主场和申花的比赛改写纪录……2017年7月，焦凤波刚出任浙江FC总经理，我就在他的办公室里和他聊起过对球市不理想的担忧。那时候焦凤波考虑的还有球队成绩的稳定性以及能否始终把重视青训延续下去。目前浙江队排名中超第六，夏季新外援的成功引进增加了球队的亮点，而三支梯队全都打进全运决赛圈，则让人看到了浙江FC未来的希望。 焦凤波在办公室接受独家专访的尾声，第四届中青赛U13组半决赛首回合即将开踢，从浙江U13的小队员到来到场边准备比赛开始，焦凤波就不时把目光瞄向楼下的赛场：“等会看看球员能否在这场比赛中踢出平时训练的内容。”这次采访结束后不久，浙江U13队两回合都以3比2战胜长沙麓山国际队，历史上第一次挺进中青赛U13组决赛，想必焦凤波和他的同事已经在憧憬冠军了。浙江FC这些年的提升和变化显而易见，而促进这些显而易见变化的，正是外界看不到的专业管理团队瞄向赛场、看台和青训的每一个目光，以及因为“看到”后的每一次“做到”。 8月16日晚上的黄龙体育中心，因为浙江队而迎来了一个属于足球的嘉年华。球迷们呼朋唤友地走进球场，这场浙江队和上海申花的中超联赛成为那个周末全杭州乃至浙江的热点。有球迷在看台上求婚，而当东看台展现出“ZHEJIANG”拼图的一刻，很多球迷感动得热泪盈眶——“我们一起，就是浙江”。这个创造上座率新纪录的夜晚，其实是本赛季浙江队火爆主场的缩影。浙江队中超上座率纪录不断被改写，焦凤波说：“在踢完申花的比赛后，俱乐部对球市进行了复盘。我觉得球市好转的偶然因素很难掌控，但必然因素是需要团队自身不断提炼、加强和持续努力的方向。未来把我们的主场‘填满’，从而让俱乐部真正实现可持续发展，是我们的目标，也是阶段性复盘的目的和意义。”“第一层原因，我觉得是球员的影响力。队里现在有王钰栋这样年轻的国脚，也有表现出色的外援，球迷们都很喜欢这些球员。”焦凤波说，“第二层原因，是比赛现场增加了很多内容，我们沉下心来做好球场文化。从比赛开始前的嘉年华活动，到请乐队到现场领唱，中场还有‘最美十二人’，八一节请来退伍军人，劳动节请来劳动模范，俱乐部争取把现场内容丰富化，让球迷从比赛前到结束，除了比赛之外，还能有各种丰富的体验，让他们下次还想来现场看球。” 在焦凤波看来，目前媒体对中超联赛以及浙江队主场赛事的宣传力度，也很好地烘托了主场氛围，像杭州政府网络平台“杭州发布”今年就多次提到了浙江队的比赛，杭州电视台青少·体育频道首次对浙江队征战中超联赛进行全赛季的电视直播，每场直播前还推出《浙江足球之夜》节目。在浙江队主场迎战上海申花的这一天，杭州文广集团旗下的新媒体矩阵还进行了长达6个小时的联动直播。“今年无论是官方媒体、传统媒体还是一些自媒体，对浙江队的宣传力度都很大，他们参与到了全方位的报道中来，所带来的话题流量远远高于往年，这些都烘托了今年的主场氛围，让主场比赛的关注度得到了显著提升。”焦凤波说。除了这些，焦凤波认为职业球队吸引球迷的还有“产品力”：“对于职业球队来说，成绩和呈现出来的比赛内容，就是‘产品力’。球队肯定要搭建起完善的结构，争取收获好成绩；另一方面，比赛也是体育精神的展现，要表现出积极向上的一面。今年中超赛场的球市越来越好，很重要的原因就是比赛越来越激烈了，每一场比赛的悬念都在增加，比赛节奏也快，这就吸引了越来越多的球迷走进球场。” 作为曾经的中超球员，已经当了8年职业足球俱乐部总经理的焦凤波，认为浙江队球市的火爆还要感谢村超和苏超：“前几年村超就开始火了，现在苏超球市很火爆，我觉得我们职业联赛要感谢村超和苏超。足球的氛围是需要大家一起烘托的，村超和苏超的氛围好了，会吸引更多球迷到现场看球，让更多人来关注足球，那么也会有更多人来关注职业联赛，关注国字号球队。”在焦凤波的眼里，足球具有很大的包容性：“足球是丰富多彩的，有很多模式，也有很多形式。其实业余赛事和职业赛事以及国字号球队，是一条大船的不同部分，只有每个部分都搭建好了，相互赋能并共同发力，这条船才有可能开得越来越稳，走得越来越远，最终才能达到梦想的彼岸。”焦凤波举了个例子：“职业足球需要更多好的足球苗子，在一个家庭里，小孩子会不会选择走踢球这条路，妈妈的意见非常重要。如果妈妈从来不看球，那她可能就不会同意送孩子去踢球。我们现在会鼓励更多家庭一起来黄龙看球，就是希望妈妈们多看球，多支持孩子踢球。像苏超这样的比赛，一开始妈妈们可能就是来凑热闹的，但看着看着就喜欢上了足球，接下来就会愿意送孩子去踢球了。” 今年黄龙体育中心上座率的快速增长让俱乐部感到欣慰的同时，也打了一针强心剂，看到了浙江球市的希望。有了期待就需要更加努力，所以焦凤波对现状并不满足：“现在刷新的是队史中超上座纪录。我知道，其实从整个队史的上座来说，我们还有4场其他时期（甲B和中甲等）比赛的上座率，是要高于中超上座率纪录的。我们在球市取得了阶段性成果，但我觉得提升空间还很大，俱乐部还需要不断努力，让更多的球迷愿意走进球场，也希望能有更多球迷来球场支持球队，来现场享受俱乐部打造出的‘球迷时间’。”一些在金元时代主场上座率很高的中超俱乐部，后来都消失了，就是没能让球票收入占据俱乐部收入的一定比重，俱乐部没法完成真正的自身造血。焦凤波一直都很清楚自身造血的重要性：“如果票房收入能占据俱乐部支出的30%左右就比较理想了，现在绝大多数的中超俱乐部都远远达不到这个数字，但现在达不到不是说我们就不去努力了，事在人为，我们还会进一步通过提升产品力和做好球迷服务，提升自我造血功能，促进职业联赛的健康生态。” 在焦凤波的眼中，浙江队本赛季上座率接连刷新纪录的原因之一，是球员和球队的影响力。这支浙江队因为重用年轻球员，几名年轻球员一起入选国足和U22国足，他们不仅成为浙江球迷的偶像，甚至在全国都有不少粉丝。“浙江队这些年来一直在不断升级和优化年轻球员的培养机制，像刘浩帆、王钰栋和鲍盛鑫等年轻球员，这两年在队里一直都有出场机会。”焦凤波说，“不仅是培养球员建立完善机制，给年轻球员不断提供平台和机会，其实还有职业队教练对于俱乐部‘青训为基’理念的认同度，管理团队会前置作为重点评估选项，最终选择相匹配的教练团队。”对于浙江FC来说，今年很重要的一个任务是组队参加全运会足球比赛。浙江FC梯队代表的三支浙江全运队（U20、U18、U16）全都顺利打进全运会决赛圈，9月4日，浙江U16就要在广东梅州五华打响全运决赛阶段的第一战。 “这是俱乐部组队参加的第七届全运会，浙江FC一直有着‘全运情结’。”焦凤波说，“全运队是俱乐部青训的重要组成部分，因为还要兼顾俱乐部本身的各项全国赛事，在全局上做好平衡和取舍，所以今年我们定下了以全运会为重点的年度工作计划。依靠着前6届全运会的参赛经验，我们希望能凝聚起各方面的合力，全力在全运决赛阶段争取好成绩。”在焦凤波看来，青训是刻在俱乐部血液里的DNA。对于浙江FC来说非常幸运的是，俱乐部去年10月份股改之后，双方股东和省市领导对青训工作都非常重视，也给予了大力支持，这让俱乐部得以延续一直以来坚持的青训理念和运营思路。“对青训的重视得以延续，这点对俱乐部开展工作至关重要。俱乐部也会不断总结和反思，持续加强升级青训体系，为中国足球的青训发展做出应有的贡献。”焦凤波说。